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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安高校数量和学生人数都在全国名列前茅,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,而人多的地方则派系鼎盛。开学伊始,校园里除过学生社团,最显眼的就是经商派了。

通往宿舍楼的道路上,一个个摊位摆满了脸盆、水壶、毛巾等生活日用品。摊主都是大二以上年级的学长,开学提前就计划好在这个“风口”赚上一笔,捎带认识几个漂亮帅气的新生。

▲图 | 新浪博客@三皮影像

这样一个摊位,蹲一下午,平均能赚百八十块钱,基本三五天,“风口”就过去了,老板们赚的钱,够请舍友撸一次串,或者充两次话费,没卖出去的商品,就宿舍里每人发一件,皆大欢喜。

如同开学季,每到期末,也是赚钱的时节。

学生们很懂“区位营销”,开学时扎堆在宿舍楼前摆摊,对生活用品的销售很方便,而期末则选择在校门口摆摊,销售的都是可以顺手提回家的西安特产。

一套铜制兵马俑摆件,或者一兜猕猴桃是最受欢迎的产品,价格不贵在宿舍怎么赚钱,就几十块钱,摊主们提示匆匆赶火车的放假学生:提上一件回家,既能展示西安特色,又能体现孝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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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仅仅两三天的销售期,基本都能赚回自己放假的往返路费。

由于开学和放假这样的短期市场并不能带来多少收益,因此摆摊的学生大多属于临时起意,即兴经商练手,为自己的大学生涯添一笔履历。

这是最单纯的商业市场,目的不唯赚钱,买卖双方高兴最重要。甚至包括砍价,双方并不是为多占几块钱的便宜,而是在自己都觉得好笑的稚拙的谈判技巧中,最后能成为朋友。我一同事,曾经给公司推荐过一位学弟,后来成功入职。他俩就是在一次洗脸盆交易中惺惺相惜结识的。

当年我在西安上大学,学生会甚至有专门的勤工俭学组织,挑选人员在开学和期末短期经商,一来培养组织成员的口才能力,二来将赚的钱统一入账,作为后期学生活动的经费,两全其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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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开学和期末的生意是短期买卖,只图个乐趣,那么一部分有心的学生则从中衍生分化出来,花更多时间有规划地做买卖,目的更偏向于赚钱,其中最常见的是“宿舍经济”。

“宿舍经济”分为主动型和被动型,我当年两者都干过,所以非常有话说。

主动型是带着货挨个敲门推销,男生最好卖的是袜子。打一下午球,或者一周没洗的袜子挂在床头,推门进去立刻捂住鼻子说:“同学,你该换袜子了,五块三双,优惠价十块五双。”

▲图 | 沈阳晚报

对方不好意思地掏出十块钱,成交!我则迅速收钱走人,深藏功与名。

在推销袜子的过程中,有一个被我误打误撞摸索出来的暴利项目是首饰。

我绝对想不到手链、挂坠等装饰品在男生宿舍超级好卖。当时我在小商品市场批发袜子时,发现隔壁店里一些小饰品很有个性,而且便宜,就顺带买了点。

跑宿舍推销时,男生们对首饰的关注一度超过了袜子,一个手腕挂件一块钱进货,十块钱卖出都没问题,男生们买来并不送女朋友,而是自己戴起来揽镜自赏,如此消费需求令我到现在都没有想通。所以我干脆不再卖袜子,专门倒腾小饰品,基本一周就能挣够一个月的饭钱。

但饰品不是易耗品,一幢楼扫过,基本就没有生意了,想开发女生楼,还没进门就被宿管阿姨骂出来了。

“宿舍经济”的被动型的以零食为主。

在储物柜放一箱方便面,原本是为了解决自己夜宵问题,但泡面的味道极具诱惑力,舍友忍无可忍的时候,就会集体吃泡面,浓郁的味道又漫向走廊,隔壁舍友们一边骂着一边光着膀子过来买,让我经常卖断货。

▲截图来自“零度视角”视频《大学生宿舍开小卖部》。

后来搭着香肠、卤蛋、豆干辣条、香烟啤酒一起卖,我们宿舍成了小卖部。别人见生意好,也迅速效仿,渐渐宿舍楼里卖面包、可乐、牛奶的都有了,一到夜晚,走廊里简直是一幅《清明上河图》。

宿管阿姨见莘莘学子变成蝇营奸商,来回巡逻扬言取缔我们的非法营业,我们又像毒贩一样转入地下暗战,将一包包泡面秘密地分销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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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上都是小打小闹,要想在校园商业上挣更多的钱,接受更多的历练,还得依托更大的平台,校园代理人就应运而生了,最常见的是电话卡销售。

一条毛巾大学男生通常会用四年,但电话卡的更换频率就多得多了,不同套餐,不同折扣的出台,都可能吸引一部分老客户。突然喜欢上一款耗流量的游戏,或者打算彻底与前任断绝关系,也都潜藏着换卡换号的商机。

一个大学少则几千多则上万人,手机卡是一个庞大利润的市场,许多通信运营商都积极给学生活动提供赞助,就是为了让广大学子在自己的校园代理处办卡。

成为企业在校园的代理人很容易,通信运营商、旅游公司、驾校、培训机构……在各个学校早有自己固定的一级代理人,想要加入,只需要报个名,就能成为二级分销商,后面按业绩抽取提成就行了。

校园代理人是培养商业巨子的摇篮,不少成功的商人在回忆录中都说,第一桶金源自在学校做代理,因为一头接触企业,可以学习公司经营,另一头是本校学生,可以学习市场开拓。因此这些校园代理人比其他学生更早地融入了商业环境。

我当年的专业是国际经济与贸易,属于“万金油”专业,就业情况不太好,但我们宿舍有一位给某报关员培训机构做校园代理,到大四时,业绩已经是其它学校代理人的三倍,毕业我们还在到处投简历,这兄弟已经加入对方成为经理了。

不过,在普通学生眼里,这些代理人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大学生了,他们身上已经带有商人的味道,说话、做事展现出了更多的圆滑和江湖气,这也是师长们多年来争执不休的问题,有人认为校园经商是一种历练,甚至是未来的一种机会,而有人则认为这会改变学生务学的基本性质,万万不可因为眼前的小利益而浪费求取知识的大好光阴,应当坚决制止。

这些年我所目睹的事实是:在非985/211的一般高校里,那些活跃做校园代理的学生,毕业后更容易取得金钱上的成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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极少数学生更乐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,相比校园代理,自己独创一份事业的诱惑力显然要大得多。

随着时代发展,校园生意逐渐从线下走到线上,头脑灵活的学生抢占先机,注册了校园自媒体,运用互联网思维免费为各种交易提供平台,运作成熟后自己则从中收取广告收益,有的学生运营校园自媒体,到毕业时将账号转让,居然能卖到数万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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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随吃螃蟹的人,则细分了网络市场,有人专注于做校园跑腿平台,有人专注于做共享平台,其它诸如二手交易、单身交友等都是一个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里诞生的想法。

不过大多数自媒体都偃旗息鼓了,除过学生们的运营手段并不专业外,很重要的原因是,这些校园经商者在一步步拓宽了眼界之后发现,还有更高更远的天空等着自己去翱翔。

学生经商的特点是圈子固定,大抵不会出自己的校园,但大学城却藏着更多的可能。

我当年就读的学校,周围总共三所高校,一位学生会干部,起初将自己的一些听课讲义复印后在校园BBS上出售,后来求购者逐渐多了,眼见生意兴隆,他就专门在各系考试结束后,低价收购学长们的笔记资料,再加价售出,成立了一个“讲义中转站”。

后来名声渐起,这个学生因为手上资料全面丰富,周围几所大学的学生都开始向他求购资料。索性,他在附近的城中村租下一个门面创业,专门收购、复印出售各种课堂讲义。为了整合资源,提升店铺的影响力,他自费在各学校的校报上开辟版面刊登个人奋斗历程,建立个人形象,并不断以赞助活动为条件开讲座,一度成为学生拥趸的精神领袖,他的店铺自然也成了大家趋之若鹜的励志基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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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身边并没有通过校园经商而成为商业巨子的案例,但当年的同学中,倒是有一位令我印象深刻。

我说过,我的专业是国际经济与贸易,就业是进出口贸易方向,但我们学校牌子不响,历来很少有毕业生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。有个兄弟另辟蹊径,大三时自己做外贸SOHO,就是先在网上找国外买家,然后在国内找产品,最后报价销售,赚个差价,我们称他“国际倒爷”。

“倒爷”发现西安有很多制造生物提取物的公司,因为秦岭物种丰富,许多生物科技公司都在西安设有实验室或者工厂。这些生物提取物出口到国外在宿舍怎么赚钱,主要用于制造药品、保健品、美容品。这兄弟就专门倒腾这类产品,对求购的老外声称自己是生物公司,遇到询价,则赶紧咨询西安的厂家。

为了与外商流畅沟通,他积极学习英语,是我们系第一批过六级的人,由于理论用于实践,专业课成绩也一直在年级领先。生意做成功了,外商给他支付货款,他需要一家可以结汇的贸易代理公司,找来找去,认识了一位在外贸公司做财务的美女会计。

如你所料,尽管这位美女会计比他大两岁,但缘分难挡,成了“倒爷”的女朋友。这令我们羡慕不已,要知道,在校男生和社会美女,是我们当时最热衷遐想的恋情。

至于他们后续的故事,在毕业后纷繁的事务中就断开了。惟其如此,这些记忆中的片段如同我们当年的校园经商经历,天真、热烈,很少有结局,却满载过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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